「死者是尤蕎安.哈邁。」
和病理學家一起擠在充滿消毒水和霉味的解剖室,奇雅各和索蘿妲宛如地獄來的護法,一左一右地守在解剖檯邊。
第三位成年受害者躺在冰冷的金屬檯面,赤裸的軀體浮腫、泛白,血肉分離的皮膚像是一套不合身的大衣,寬鬆累贅,彷彿只要動動手指就能將它剝離下來。浸過海水的頭髮糾結成塊,看起來像是一團剛掃起來的棕色毛球,髮際線下,扭曲變形的臉仍殘存著死前的情緒。
絕望與憤怒,或許還有一些後悔。
望著那雙再也無法對焦的灰藍色眼眸,奇雅各煩悶的咋舌;同樣煩悶的索蘿妲別過頭,將注意力轉向一旁的亞伯醫師。
超時加班的亞伯有著一張蒼白的面孔,凹陷的雙眼充滿血絲,搭配濃得發紫的黑眼圈,和冰櫃裡的屍體相差無幾。如果不是他的健康報告還算正常,他早被聯邦調查局當作殭屍,鎖進永無天日的實驗室。
轉了轉僵硬的頸椎,亞伯脫下手套,讓一旁的助手分發剛到手的資料。
「哈邁生前住在曼哈頓區,是銀行職員。未婚,有一個剛滿四歲的女兒,目前沒有交往對象。」憑著記憶朗讀最基本的資訊,他翻開資料,檢視鑑識組送來的相片。姣好的身材、漂亮的五官,尤蕎安.哈邁是那種讓人情不自禁的女人。
他瞅了索蘿妲一眼。沉紅色的小平頭、男孩子氣的五官,即使生了兩胎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女人味。跟可憐的受害者完全不同。
「順帶一提,哈邁生前是個萬人迷。」闔上資料,亞伯冷冷的說道,「而且還有一卡車的騷擾訴訟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