瘟疫結束後,一度沸騰的城市再次沉寂。無人問津的週報猶如飄零的落葉,掠過門窗緊閉的住宅,捲向分割郊外與城鎮的圍牆,與堆在牆角的落花混在一塊兒。

狂風拂掃而過,尖銳的枯枝撕裂報張,將暴風神的身姿一分為二。留在石牆下的頭條新聞殘破,依稀能辨的文字寫著——三貴子監管期結束,神庭真的會放過他嗎?

來到高天原與人間的交界,盛放的紫藤花依舊,安靜地隔絕著靜謐的湖畔。和煦的日光灑在湖面,將粉碎的光耀沉入湖底,倒映一望無際的藍天。

銀色的蜻蜓在蔚藍中落下一陣又一陣的漣漪,越過春意盎然的草坪,在散落的酒罈間盤旋,止於倚靠樹木的神劍。琉璃般的光澤沿著樹葉般的翅脈緩緩流淌,透過緩緩搖曳的翅膀,描繪那朦朧的身影。

盤腿而坐的須佐倚著櫻木,一臉認真地盯著手中的酒盞。

小巧的氣泡沿著邊緣冉冉上升,在酒釀的正中心凝聚、翻騰,啵的一聲,猶若徒然粉碎的泡沫般消失無蹤,留下愁眉苦臉的倒影。

自從擺脫神庭的監控,須佐成天跑到八岐的居所研究自己的能力。他曾以為自己的神權如同表面——破壞與斬斷——但在斬斷瘟疫後,他對自己的神權產生了新的認知。他能斬斷的,包含所有能夠具現化的東西。

但他自始自終都搞不懂什麼能夠具現化、什麼只能存在於無形。

「又失敗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