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標題圖示的影片散發著陰森的寒氣。這不是索蘿妲第一次體會到「當你凝視深淵,深淵也在凝視你」的把戲,卻是第一次感到如此赤裸。
窗外,大雨傾盆,以喧囂取代儀器的運行聲。兩人對視一眼,在救護車的鳴笛中點開影片。
掃入病房的紅光與漆黑的畫面形成對比。奇雅各拱手,以充滿刀疤的寬厚手背阻擋刺眼的光芒,以此凸顯影片中的微弱變化。有什麼在鏡頭前移動,模糊失真的格紋像是粗製的麻布,或是——
「工程用沙袋。」
瞪著瞬間閃過的工業標記,奇雅各深吸一口氣。為了年末的州長大選,近來有許多展示政績的工程申請,那條充滿待售住宅的街道正是其一。過去,或許有人發現少了一個沙袋,敷衍地找了找,便將注意力轉向領班帶來的沁涼酒水。
是啊。誰會在乎一個微不足道的沙袋?
一陣雜訊閃過,晦暗的影片漸漸轉亮、對焦,指向坐在椅子上的蔻妮.哈邁。本應快樂的四歲女孩低著頭,眼神渙散,四肢無力,呈現癲癇發作後的緩衝症狀;尿液沿著她的小腿緩緩流淌,墜入椅墊下的鐵桶,發出水滴在空曠處的獨特迴響。
接下來的十分鐘,畫面依舊鎖定著可憐的蔻妮。影片裡沒有其他聲音,更沒有能夠當作線索的建築結構,唯一能夠辨識的毛胚地與幾十萬棟建築相同,幾乎起不到偵查的效用。
看著彷若靜止的畫面,索蘿妲忍不住咒罵:「該死的瘋子。」
索蘿妲一向不能理解虐待孩子的人在想什麼,如今,更難理解的是:強迫他們欣賞這段畫面的混帳想要什麼?她看向奇雅各,發現那雙明亮的綠眸像是著了魔似,直勾勾地盯著靜靜闔眼的蔻妮。